[SBHP亲情向翻译]承诺2
第二章 一线相牵
天狼星从梦中醒来时满心狂乱。心跳锤胸,他肯定,绝对肯定,哈利出事了。他讲不出自己是怎么知道或为什么知道,但他敢肯定。他的目光落到散落地板上的报纸。跟哈利同住的那些麻瓜有问题……他们没有善待他……他们对他做了什么……照片的某些地方使他内心不安。他不喜欢男人脸上的表情。他也不喜欢他们活像拖着囚犯般拖着哈利。
他只遇过莉莉的姐姐一次,而她根本不像那个牵动了詹姆心扉的讨人欢喜的红发女子。莉莉甚少谈及她的姐姐,令人觉得她们的关系不是最好的。他从不过问。他了解这种所谓的家人和那种忽略他们的想望。但她曾对他说过她姐姐痛恨魔法跟能施魔法的『怪胎』--显然是她姐姐的原话。而现在小哈利和她住在一起?像她这种人跟那头野兽般的猪怎能好好抚养像哈利这样的孩子?
报纸上是怎么说的?『家居意外』!天狼星内心翻腾。哈!以为他没听过这种说法吗?多年来他无数次告诉教授们他跌倒、撞门或跟人打架,全因他太害怕和羞于承认这是他父亲的所作所为,承认他的瘀伤是怎么来的。尽管他父亲所做的大部份事情都不会留下任何表面伤口。哈利也遇到了同样的事吗?先头的梦里他透过心眼看见那具倒下的小身躯。如果他让哈利也遭受他的童年经历,他决不会原谅自己,詹姆和莉莉也不会原谅他。
天狼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比先前连贯得多。他仍然冻得发抖,紧紧地抱膝坐着,微微前后摇摆着喃喃自语。
他是绝望的。他需要帮助哈利却无从下手。每当想到那个小男孩在他的恶毒亲戚手中,他就心痛难当,男孩是那么娇小,那么无助……这些都不是愉快的想法,它们也因此才能留在他脑里。它们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。他不属于这里……他没有犯下监禁的罪名,纵然詹姆和莉莉的死他要负上最终的责任。他还许下了一个承诺。一个困坐阿兹卡班就无法兑现的承诺。
绝望引致决心。詹姆斯和莉莉因他而死,这是他无法抹去的罪。但他不能害得哈利同样受罪。如果他要因而做出前所未有的事,他也会办到。他会逃出这个地方,他会找到哈利。不成功便成仁。不是因为他不应受牢狱之灾。这是因为别的地方需要他。因为哈利需要他。
~*H*~
哈利已经出院三天了,但事情只有每况愈下。弗农姨丈心情相当恶劣。医生问了一些关于哈利如何受伤的问题,被逼回答的弗农可不怎么乐意。任何(哪怕是一丁点)他有错的暗示都让他勃然大怒。怎能因为那个男孩的笨拙而责怪他?受到调查的尴尬使他把满腔怒火发泄在哈利身上。
当他们从医院回到家里,哈利被处罚了,除了上述理由外,还因为他是一个麻烦鬼,他们支付了医疗费,还有救护车招惹了邻居好奇和探问的目光。
这可一点都不好受。
刚进屋,哈利就被弗农姨丈背后一脚踢到橱柜里去,直到今天傍晚前都不许出来。期间他没有得到任何食物或水。德思礼一家摆明只想忘掉哈利的存在。
毫无音讯的一天过去,哈利真正感到恐惧了。自他有记忆以来这次是关得最长时间的。除了啃咬心头的饥饿和干渴外,他害怕这次他们真的会遗忘他,让他在橱柜里饿死。可是,哈利仍不敢作声。他知道他的姨丈有多么痛恨自己在他假装他不存在时发出声响。
但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不至少去乞求些水了。哈利渴得厉害,精疲力尽。夜里,当他肯定他们都已入睡和听不见他时,他才敢哭泣。白天,他把脸压在权作枕头的毛巾上,闷盖无法抑制的呜咽。
第三天,姨妈终于打开橱柜门,快陷入昏迷的他简直欢迎她的巴掌。她把他拉进厨房,砰然在他面前放下一杯水,还有一碟干面包和一条香蕉。哈利灌完整杯水,狼吞虎咽那些食物,姨妈再次倒满杯子时他几乎快乐宽慰地喊出来。
然后,他的姨丈走进厨房,哈利一下子停下动作,嘴里咬了一半僵着,像被车灯照着的鹿儿般不知所措。但是弗农姨丈只瞪了他一眼。
「明天你要为你的过错做补偿!」他宣布。「很多活等着你干,识时务的话就不要偷懒!」
哈利点头,眼睛睁得像碟子一样大,不敢吐出只字片语。他感觉太虚弱和恐惧去考虑争辩。他很少争辩。不会有好果子吃的。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挨过明天。他的折磨看不见尽头,而他已累坏了……可除了一试外,他又可以怎样呢?
〜*H*〜
黑暗、严寒和噩梦的痛苦中,天狼星布莱克学会了一件事。摄魂怪吸取人类心灵,人类情感,跟你尽力保存的快乐时刻。但它们只对人类感兴趣。这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他在地狱渡过七年却还没完全疯掉。因为天狼星有一项特质与众不同。一项有别于其他犯人的特质。一项无人知晓的特质。天狼星是一个阿尼玛格斯。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成一头大黑狗。这是唯一一种他可以不用魔杖施展的魔法。天狼星没有想过这能不能救他。大部分时间他除了自责外根本没法思考。所以这大概只是一个奇怪的本能,当他变成狗后他会感到好一点,安全一点。他仍得忍受严寒,但痛苦不再那么排山倒海。他对摄魂怪的吸引力减低了,它们较少在他身边徘徊。一切变得稍微能够忍受。但这削弱了他的力量。维持动物形态毕竟是魔法,需要一定程度的集中和能量。现今他已没办法维持得太久。
可天狼星明白,如果真的有一种办法,就是这种。他没有停下来计算机会。要么成功,要么一败涂地,而他已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。如果他失败了,他知道自己余下的心灵和灵魂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。他知道机会渺茫,他知道这是疯狂的,但摄魂怪也许真的无法感应动物形态的他。他必须一试。决心填满了他脑海,燃烧着,不温暖,甚至不像火,更像硫酸。
他闭上眼睛,集中精神。集中在这种强烈的感觉,逼自己变形。过程比往常缓慢,而当他终于完成转变他已气喘吁吁,身如落叶般摇晃。当他的牢门被再次打开时,他那包括一片过期面包和一杯水在内的膳食被送了进来。但这次他没有麻木地盯着一个方向,他用尽全力,穿过栏杆间的空隙,摄魂怪没有察觉。
他蹑手蹑脚地爬过黑暗肮脏的走廊。走廊上有其他牢房跟犯人,有些在尖叫哭泣,但大多只是在低声呢喃和呻吟,周遭充斥着这些声音,无助和绝望包围淹没了他。他一路向前,不知道自己走向哪里。一切看起来都一模一样。有时会遇上楼梯,他就走下去。身披斗篷的黑暗生物经常滑过,使周围冻得凝成薄冰。此时颤抖的狗会靠着墙,抑止自己的喘气,尽量不要动。
他不知道过了多久。可能是一天、一周或不过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到达一道生锈的门栏。门是关上锁着的,但栏栅不是很密,而作为狗的天狼星非常、非常瘦。他只是向前使劲,扭动了一下,锈栏根本没怎么擦到他的皮肤,就已经穿了过去。
没有别的了,没有其他守卫,没有其他咒语。从没有人能来到这一步,事实上,从没有人逃出过他们的牢房,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意志去尝试离开。没有了,他与自由间只隔着北海的冰寒深沟和漩涡。
毛发蓬松、皮包骨的狗蹒跚着爬上悬崖,遭到了一阵刺骨的寒风。浪高拍岩,不消一分钟就淋湿了他。冻彻心扉,但狗几乎感觉良好。这不是围绕摄魂怪的那种麻木沉闷的严寒,而是一种入骨的寒意,令他感到久违的清醒。
大陆的海岸彷如地平在线的一条虚线。也许这只不过是幻觉一场,是他那破碎心灵的幻想。但狗没有踌躇。他跳入海中漩涡,游了起来。他一路游着,带着那让他坚持到这一步的决心。他被海浪淹没,他挣扎,他奋战。他吞进了大量海水,盐份燃烧着他的眼鼻。海水的冰冻已麻木了,可他没有放弃。他不会放弃。就算走到绝路,他也得爬上海岸。他得兑现他的承诺。他必须做到。
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无力挣扎。他的四肢益发沉重。他不会放弃……他已看到了……他快要到了。冰冷的海浪盖过头顶,他奋战着。他奋力呼吸,但肺部已没有感觉……
终于支撑不住,他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失败了。
然后,一切归于,黑暗。
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