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SBHP亲情向翻译]承诺5
第五章 你可以相信我
当哈利去到费格太太家时,他已上气不接下气。他从公园一路跑过来,活像被达利跟他的猪朋狗友从后追赶似的。哈利靠着后院的门栏设法缓过气来。片刻后,他悄悄的从后门进屋,费格太太的鼾声让他放下心来。她似乎在下午茶时间享受完她的雪利酒后,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哈利蹑手蹑脚地在她身边走过,直接去到楼上的浴室。翻了一下她的药橱,他看着各种名字怪异的瓶罐直皱眉头。但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物品。绷带和貌似碘的东西。虽然哈利才刚满八岁,他比看起来更懂得急救这回事。由于他经常性受擦伤和瘀伤,又从来没有人真的照顾他,哈利渐渐学会照料自己。因此,他把大量的绷带和其他能找到的东西塞进过大的衬衫的口袋里,踮着脚尖走下楼梯,小心翼翼免得吵醒费格太太。
离开时哈利瞥见厨房柜台上的一碟饼干,他按捺良心拿了过来,把尽可能多的饼干塞进裤袋里。
回去公园的路上哈利不得不放缓速度,他拿的那堆东西实在碍手碍脚。虽然哈利归心似箭,他脑子里依然思绪纷飞。那个陌生人是谁和他在公园里干什么?他是真的吗?哈利身边怪事多得令他不舒服,但也许整件事不过是他的想象而已。或者,也许这是真的,也许他回去后那个男人根本已不在了。最后一个念头出奇的令他难过。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。他可能是危险的。但也许他不危险,也许,只是也许,他想成为他的朋友。也许他受了诅咒,半天是人半天是狗。这可不好受。他也许需要一个朋友……
当哈利回到小屋后面,那个男人依旧躺在那里,哈利感到一阵喜悦。紧接着他担心起来。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动过。他不会是死了吧?哈利慢慢地走近他,在他身边跪下。那个人毫无声息。哈利迟疑地伸手,小心翼翼地按在他的胸口。
全身一震,那个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,睁开了眼睛,直视哈利。哈利吃了一惊,猛然收手,跌撞着后退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他心有疑虑地看着男人。有点害怕。与他对视的浅蓝色的眼眸饱受折磨,神色几近疯狂。
哈利试图再向后退,但一道粗哑的声音制止了他。
「不!不要害怕……我……我不会伤害你。我保证,我承诺我不会伤害你!」
哈利没有再后退,但仍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人。男人勉力拉直腰板,好让自己能靠着橡树树干坐好。
「哈利,我永远不会伤害你。」男人说,坚定地看着哈利。
哈利显然惊魂未定,但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话。「你伤害了马克斯。」他最后说,语气有点彷徨。
「我担心他会伤害你。」
「他很可能会……但他没有。」哈利停了一下。「他反而伤害了你。」他害羞地指指男人肩膀上的血。
男人拉开伤口上的衬衫,面容扭曲。「是啊……待我不薄,那个混……家伙。」
「会不会痛?」哈利问。
男人点点头,饶有兴趣地定睛看着哈利,呼吸绵长颤抖。他坐着不动,似乎在等着哈利决定下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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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狼星背靠树干坐着,尽力掩饰自己的激动。或者需要掩饰的其实是他身上极度的痛苦。就在这儿,在他面前的草地上,不足六尺远,坐着他的教子,而这名教子正仔细地观察自己。他显然是无法决定该不该相信天狼星崇高的目的。他还远远谈不上信任他,可天狼星感觉哈利渴望信任他,不管哈利是出于什么原因。
「我带了绷带,」两人默默地注视对方良久,哈利终于说道。他似乎已得出结论,认为天狼星至少没有即时威胁。「我还带了饼干。」
他拉起身子跪着,掏出一些微碎的碎巧克力饼干。他把饼干放在天狼星脚边的草地上,像是卑微的奉上贡品,然后又坐了回去。于是天狼星只点点头,声音微哑地说:「谢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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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男人没有去碰那些食物,哈利再次彷徨起来。也许他不喜欢饼干。也许他应该带其他东西。可他不敢翻费格太太的橱柜,他又想尽快回来。
「或许先给我包扎一下。」
男人粗哑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哈利。哈利老是给这把干巴巴的声音吓一跳。哈利急忙从口袋掏出绷带。他捧着一堆敷布、绷带和纱布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,迟疑着是否安全再进一步。
男人似乎对他的困境浑然不觉,自顾自开始拉起衬衫。过程中他似乎痛苦不堪,最终现出了他那枯瘦的胸腹和苍白的皮肤,还有左肩上一道渗血的伤口。他颤抖着叹了一口气,再次背靠着树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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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狼星艰难地脱下衬衫,首次细看自己的伤势。伤口并不深,但颇长,从臂腋伸延至锁骨。他的运气不赖,刀势被骨头止住,不然他就要被割破脖子了。
他靠回树干,闭目片刻忍受肩膀的剧痛。当他再次睁眼,他看见哈利仍站在两码开外,紧张地瞧着他。
「你怕我?」天狼星问。
哈利摇了摇头。但毋容质疑男孩确实惧怕他。谁又能责怪他呢?天狼星很久没有机会照镜子,他也不怎么想去做,但他料到自己看起来不太可信。
他不知道怎么消除男孩的疑虑;,他也不想逼他,怕自己会更吓着他,所以他只默默地注视着他,希望哈利能够以自己的步伐克服他的恐惧。最好是能在他失血过多致死之前。天狼星觉得自己把情况处理得糟透了,可他久未与人接触,更遑论与人交谈。
哈利踏前一步,再一步,视线放在天狼星的肩膀而不是他的脸上。他慢慢走近,时不时停下,姿态戒备,一发现天狼星流露丝毫威胁就要逃。他令天狼星想起一只害羞的幼鹿,当然事实正是如此。他深情地想到小小尖头叉子。
当哈利来到他身边,拿着那堆东西跪下,天狼星尽力保持冷静稳定。
「我-我得-得清洗伤-伤口,」哈利小小声说,而天狼星突然意识到哈利真的非常害怕。这令他难过,也令他佩服他教子的勇气,无论多怕也愿意帮助一个陌生人。
哈利哆嗦着掏出一个棕色小瓶子,把一些红色的液体倒在棉片上,天狼星好奇地望着他。这该是天狼星前所未见的麻瓜药物了。哈利试验性地伸出手用棉片擦拭伤口,天狼星刺痛得倒抽一口凉气。
「我-我很抱歉!」哈利结结巴巴地说,像灼痛了般腾地收回手。「对不起。对不起!我不大懂这-这些。」
「不,」天狼星咳着,捉住哈利的胳膊。
哈利愣住,抬头看着天狼星,睁大的眼睛满是恐惧。
天狼星吞咽。
「你做得很好,」他喃喃道,松开了哈利。「我只是吃了一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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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利凝视男人,活像一只被灯光照着的小鹿般手足无措。恐惧席卷了他,一时间他看见姨丈在他跟前盯着他,脸色是愤怒的紫色。他退缩了,转过头闭上眼睛,身体准备承受虐打。
但这没有发生。男人反而放开了他的胳膊。哈利慢慢地转过头来,睁开了眼睛。憔悴肮脏的脸上一对浅蓝色的眼睛看着他,眼里流露出他曾受过的折磨,但也闪烁着一种令他着迷的火花,眼神在……恳求。
他不知道这是什么,但内心深处的什么告诉他,他可以信任这个陌生人。内心深处的什么引领他看向这对眼眸,低语着……
……这是我对你的承诺。
仍然凝视着这个陌生人,哈利深深地、微微颤抖着吸了一口气,重新处理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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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谢谢,」天狼星喘了一口气,再次试着微笑,效果竟比第一次要好些。
他的伤口包扎好了,呼吸也顺了点,天狼星俯身向前拿饼干。他拿了一块,咬了一口,又拿了另一块递给哈利。
哈利怯生生地接过,在比先前靠近一些的地方叉腿坐下。他满怀兴趣地研究面前的小草,但时不时就害羞的一瞥天狼星。他咬着嘴唇,似乎在考虑着什么。
「是什么?」当哈利显然不打算开口时,天狼星终说道。「你想知道什么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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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利不知是否该问这个困扰着他的问题。万一这只是他的想象?万一男人和他的姨妈姨丈一样认为他是个愚蠢的怪胎?还有,万一这是一个秘密,男人知道他偷看后发怒?
「问吧。可以的话,我会回答。」男人说。
「你是一只狗,」哈利突然冲口而出。「然后你变成一个男人。你是怎么办到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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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狼星惊讶地看着他的教子。看来哈利看见他变形了吧?他知道自己出生的那个世界吗?他知道自己是谁吗?知道他是个巫师?天狼星不怎么确定……
「你相信有魔法吗?」他问道。
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