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SBHP亲情向翻译]承诺7
第七章 没有事能伤害你
天狼星呆坐着,注视他的教子远去的身影。哈利已消失在小屋的转角处。他不假思索地告诉了哈利他的名字。他被拆穿了吗?有没有人告诉过哈利害死他父母的人的名字?但男孩的反应不像听过这个名字。莉莉的姐姐显然不谈这类话题。也许他仍然是安全的……
天狼星心知肚明终有一天他要对哈利坦白。但他对此毫无头绪。哈利似乎开始信任他。他不愿拿这份信任冒险。它实在太珍贵。而天狼星明了他们之间滋生的感情仍十分脆弱,承受不起半点打击。一旦他发现父母的死是天狼星的错,天狼星就再也没机会去认识了解他的教子。高锥客啊,他多么渴望……哈利是他仅余的所有。尖头叉子和莉莉留下的所有。而他是一个多么逗人喜欢的男孩。既天真又勇敢。
但天狼星留意到当他捉住哈利手臂时哈利的退缩。天狼星做过太多次同样的举动,不可能不明白到这代表了什么。哈利以为他要打他。一想到有人伤害他珍贵的教子,他就怒不可遏。哈利会以为天狼星要打他,肯定是因为以前有过类似的遭遇。天狼星只是不知道打他的是谁。他稍早目睹哈利对操场的男童们的反应。显然易见,他们有一段历史,其中很可能涉及暴力。天狼星现在真希望自己有咬那个大家伙一口。
此外还有男孩的姨妈和姨丈。天狼星说不出个究竟,但他总是想起在阿兹卡班做的梦。他确信哈利身处险境,才能做出前无古人之事。如今……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。天狼星留意到哈利发现天黑时的表情。留意到他脸上闪过的畏惧。当然每个迟过规定时间回家的八岁男孩都会惹上麻烦,但没有小孩应对照顾他的人这么害怕。不知怎的,天狼星怀疑莉莉的姐姐和她丈夫是非常有爱心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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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利尽快跑回家。他知道他应该担心。一想到姨丈得知他开溜不待在该待的地方,他就心惊胆战。这是住在德思礼家最重要的一条规矩。该出现的时候出现,该消失的时候消失。今晚他严重违反了这个规矩。弗农姨丈的反应不会好不会善与。他将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不过,哈利仍不由得感到有点高兴。不错,家里有惩罚在等着他,但他甘之如饴,这是值得的。因为他有一个新朋友。天狼星。一个认识他父母的朋友!他说哈利不是怪胎,天狼星会施魔法,哈利也施过魔法。他等不及明天的来临。幸运的是,他明天该去帮费格太太修剪草坪。这是德思礼家请她当保姆的酬劳。如果他加快手脚,就可以提前完成,在姨妈来接他之前开溜,去公园见天狼星。然后男巫就会跟他说他父母的事。
当哈利从后门溜进厨房时,他努力不表露自己的高兴。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刚出现在厨房门的姨丈脸上,这项任务突然变得非常容易。姨丈的怒火已在临界点,哈利知道只要看到自己就足以令他爆发。
但出乎哈利意料之外,姨丈并没有立刻开始斥骂。他沉默地注视着哈利。哈利不敢妄动。
「看来,」弗农姨丈最后说。他的嘶声既平静又危险。「殿下终于决定大驾光临了,嗯?」
哈利僵冻了,不敢回答或移动,甚至眼睛都不敢眨动。姨丈的行径一反以往,无论原因是什么,哈利确信他不会喜欢结果。
「不回答吗,小子?」弗农姨丈踏前一步,进入厨房,并没有从哈利身上移开视线。
哈利吞咽。他该说话吗?姨丈想他说话吗?「我--我很抱歉,」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。
「你说什么?」弗农姨丈再踏前一步。「你甚至不能站起来好好回答一个简单问题,是吗?你这个智障?」
哈利试图站直一点,同时保持先前顺从的姿态,显得稍微慌张。
「你去哪了?」姨丈问,声调逐渐提高。
「我--我……」
「闭嘴!」弗农德思礼吼道。他再度用上嘶声。「我不想听你那些愚蠢的谎言和借口。你像个他妈的没用鬼一样跑了,现在你该接受应得的惩处!你说呢?」
「是--是的,」哈利吸了一口气。
「脱衣服,转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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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天狼星等候着。接着等。继续等。他不敢离开橡树。他用麻瓜的方法打开小屋的门锁,在里面渡过一宵。他的手指是有点僵硬,可他仍知晓开锁的窍门。
现在,他以毛茸茸的黑狗形态躺在橡树下,望着小屋的转角处,等待哈利出现。但男孩没有出现。当太阳沉下地平线时,已经是傍晚时分,天狼星开始浮躁不安。他也饥饿不已,可他更担心哈利会正好在他出外觅食时来到。于是他伏在前掌上,继续等着。
当阳光终于消失在树梢后,暮色降临逐渐安静下来的公园,天狼星不得不承认哈利不会来了。也许是他误解了哈利昨天的反应。也许他尚未开始信任他,也许他暗自兴幸摆脱了这么一个肮脏危险的男人,天狼星自知自己看上去有多么糟糕。可哈利回过头和他说再见,天狼星碰他的时候他也没有退缩。如果他仍对天狼星心存惧意的话,该不会做这些事吧?
但也许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。也许他一开始没有认出天狼星的名字。也许到家后他才反应过来。也许此时哈利已知道他的身份,所以才避开他?又或许,他出事了?这是最可怕的假设。他宁愿哈利恼他怕他,也不愿哈利遇上任何麻烦。也许他的姨妈和姨丈因为他昨天的晚归而不让他来。但他们该不会因此而伤害他吧?自己会不会小题大作了?话虽如此,他仍懊悔自己不曾问过哈利他家的地址。
黑夜降临,天狼星出外觅食,心里祈望着自己没有破坏掉与教子重聚的机会。
第二天,他又再次在小惠因区四处游荡,希望能捕捉到哈利的气味,可惜毫无成果。当他回到公园的小屋时,却看见哈利坐在橡树下,一发现他走近就笑着跳了起来。 天狼星忍着伤势,步履不稳地尽快向他跑去,尾巴一摇一摆的。
「天狼星!」哈利欢叫,天狼星变回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巫。
「哈利,」他说,在男孩面前曲膝,平视着他。以他的年纪来说,哈利真的挺矮小。「你昨天没有出现,我很担心。」
哈利内疚地看着他。「对不起,」他轻声说。「我想来。真的!可是姨妈和姨丈不让我来。」
「你那天回家有点晚了,他们生气吗?」天狼星问道,他也感到内疚。
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,无话可说。天狼星心头抽疼,咽了一口口水。
「对不起,哈利。我应该更留意时间。」
「不,不要紧,是我想留下。」他抬头看向天狼星。「今天我不可以呆的太晚,不过我给你带了一些食物。我偷偷从费格太太家拿的,但她不会介意。」
天狼星皱起了眉头。费格?该不会是邓布利多的老朋友--阿拉贝拉费格吧?安插一个女巫或男巫在哈利身边看着他的确是老头子的风格。若真是阿拉贝拉费格,他要更小心自己的言辞,免得哈利一个不小心泄露出什么。
「哈利……」天狼星欲言又止。「你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别人,对吗?」
哈利摇头,天狼星安心地叹了口气。
「好。不要把我的事和我们的约会告诉任何人,好吗?这是我们的秘密。」
哈利低下头,轻轻笑了。「我想,不会有人相信我遇上了一个可以变成狗的男人。」他不好意思地说。
天狼星吃笑,伸手揉乱哈利的头发。哈利对他微笑,彷佛他刚给了他一整盒糖果。
「我很快就要回去了,可是……」哈利看上去有点不太肯定。「也-也许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爸爸妈妈……?」
天狼星挨着橡树树干坐下,示意哈利坐在他的身旁。哈利依言坐下后,天狼星问道:「你知道些什么?」
「只知道他们死于一场车祸。姨丈总骂他们是怪胎,还说爸爸是一个失业的没用鬼。」
天狼星吃惊地顿了一下。「什么!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这个莽撞的笨蛋麻瓜竟敢……梅林啊,若让他见着那个混蛋,他会活生生掐死他!
天狼星咽了口吐沫,勉力按捺怒火。他对上了哈利的视线,神情肃穆。「那不是真的,哈利。你姨丈告诉你的事……是一个谎言。全是假的。」
哈利凝视天狼星的眼睛睁得如此之大,眼里流露的希望如此昭然若揭,一股久违陌生的温暖再次涌上天狼星心头。
「哈利,」他的语调愈发安静,「你的父母不是怪胎。正如我所说,他们是巫师。他们不是死于车祸。他们……是很好很好,很勇敢的人。」
天狼星踟蹰不言。哈利还是一个孩子。自己该不该说出他父母的死亡和他的死里逃生?这个故事对他而言太可怕了。然而,哈利有权认识他的父母,有权知道他们为何而死。詹姆和莉莉……他咽了一下。他们理应被他们唯一的儿子记住。或许……
「那是一个黑暗的年代,哈利。黑巫师企图夺取权力打压我们。他们的领袖是最坏的一个……伏地魔……他盯上了你的父母,杀了他们。」
哈利惊惶万分地望着他,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伤疤。天狼星眼睁睁地注视着他的动作,嘴角微弯却流露出满腹悲怆。他不知是否该道出伤疤的前因后果。一下子要接受的事太多了。哈利真的需要知道伏地魔也想杀他吗?天狼星决定暂且把这件事藏在心底。他还有其他事要告诉他,一些更重要的事。
天狼星对着哈利微笑。这是他入狱以来脸上展现的第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。
「哈利,你的爸爸妈妈非常非常爱你。我仍记得你出生那一天。我们都去了医院,你的爸爸詹姆抱着你一秒也不肯放手。我想抱抱你还得从他手上硬抢。你会以为他不放心把你交给你的教父!」
哈利看着他。「教父?」他喘息。
天狼星点点头。「是的,哈利。你的父母让我担任你的教父。」
他看见哈利眼泛泪光,然后迅速地低下头,大概是想掩饰一下。天狼星不想令他感到尴尬。让男孩按自己的步伐慢慢来吧,大脚板。
他俩依着树干,一起静静地坐了一阵子。突然天狼星感到右臂被轻轻地碰了一下,他低下头,发现哈利微微地向他靠了过来。为免惊吓了男孩,他缓慢地举起手臂,放在哈利肩上。小男孩有点僵硬,但天狼星很高兴他没有避开。
「你认识他们很久了?」又过了一段时间,哈利问他。
「我十一岁时就认识他们了。我们上同一所学校。你的爸爸和我,我们两个还是室友,从上学第一个星期起就成了最好的朋友。」
「那我妈妈呢?」
天狼星轻笑出声。「一开始她根本不大喜欢我们。莉莉是个好女孩,而你的爸爸和我,我们两个就……有点疯狂。事实上就是捣蛋鬼。但我们年纪大了一点后,她就渐渐接受了我们。我们毕业一年后,你的父母就结婚了。」
「他们长的怎么样?」
天狼星微叹了口气。他希望他至少有一张照片能给哈利看看。他不清楚当局怎么处理他的东西,甚至不知道他在伦敦的寓所还存不存在。就算它还存在,想要踏足也实在太危险了。他们肯定已开始搜捕他。他对拿照片是无能为力了,只不过……
「其实你跟你爸爸很像。当我在操场上看见你,我立刻就认出来了,你的摸样跟他非常相像。只有一点例外……」
哈利明亮的翡翠眼眸注视着他。莉莉的眼眸。「你有你妈妈的眼睛,」天狼星轻声说。「她长的很美丽。她有火红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。难怪詹姆为她着迷。」
然后,突如其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冲动,哈利把脸埋在他身上,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长袍。天狼星勉强忍下喉咙的哽咽,双手环抱哈利,把他拉得更近。此时哈利却僵硬起来,隐约传出一个压抑的呻吟。
天狼星立即放开哈利,男孩退后了一点,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内疚和恐惧。
「哈-哈利?你没事吧?」
哈利只是把头转开,并不答话。梅林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「哈利,怎么了?你受伤了吗?」天狼星更急切地追问,话语里满是关切之意。男孩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?天狼星伸出一只手放在哈利的背上。男孩彷如遭火灼般退缩。天狼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「哈利?」
「没事……」喃喃低语。没有眼神接触。
「不是没事,」天狼星的语调比自己设想的更用力,可他正满心惊惶。事情非常不对劲。他抓住哈利身上大衬衫的衣缘,试图把它拉起来。
「不要!」哈利转身爬了起来。「我-我要走了。我迟到了。我会有麻-麻烦,」他结结巴巴地说。接着他转身就跑。
「哈利!」天狼星大叫,但哈利并没有停步。天狼星硬把自己拉起,心中诅咒自己不如人意的体能。他变为狗形,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。男孩已不见踪影,但大脚板仍可追踪他的气味。他把鼻子贴近地面跟在哈利后头。
他追踪到了一个小房子,包围房子的树篱整整齐齐,前院的草地修剪得十分完美。他跟着气味绕到房子后院,走近一道应该是通向厨房的大门。灯光黯淡,他只能辨识出一个壮汉的背部。但他听得一清二楚。
「你以为你能自来自去吗,傻瓜蛋?还没学到教训?你到底想干什么,你这个笨蛋怪胎?指不定是跟其他罪犯怪胎厮混……但你一天还住在我的屋檐下就不行,小子。我会好好教你怎么尊重我!」
天狼星目睹壮汉举起手臂打了下去,紧接着哈利飞过半个厨房撞上柜台。天狼星的脑海里再无一丝理智,唯有沸腾的狂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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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农姨丈一把抓住哈利的头发把他拉起来,同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后门被狠狠打开,门板撞到墙上。他猛地转身。门口站着一个他所见过最危险的男子。缠成一团的乱发长越肩膀,胡子彪悍野性,衣服肮脏褴褛,但最令弗农德思礼屏住呼吸、连心跳也慢了一怕的是男子燃烧着雄雄怒火的眼睛。那是杀人犯的眼神,是疯子的眼神。
「放开他!该死的马上放开他!」
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