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SBHP亲情向翻译]承诺9
第九章 不让敌人伤害你
他妈的他现在该怎么办?
首先,离开。先……离开这里再说!其他的事你可以稍后再细想。
他本没有打算连夜从哈利的亲戚家绑架他。嗯,总好过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,只不过……他没时间顾这个了。他需要想出一个计划,而且要马上想出来。
一个你知道的地方,越远越好。把你和哈利两个,跟这个见鬼的屋子远远分开……货场。不算远。是个藏起来的好地方。他们迅速逃离此地的最好选择,对麻瓜警察和魔法部傲罗而言也不会太可疑。
他低头瞧向哈利。他仍握着男孩的小手,知道他在瑟瑟颤抖。现在是九月初,还是夏天。不过晚上气温降得快,哈利只穿了一件衬衫。他需要一件斗篷。大衣也可以……天狼星盯着后门。哪有事事尽如人意的呢?他又低头看着哈利,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来安抚他。
「我去拿点东西,好吗哈利?我很快回来。」他故作随意地说。
然后天狼星转身又走进了屋子。厨房空荡荡的。只有一地的碎玻璃能证明刚才的事。弗农姨丈不见人影。岂不更好……他走到大厅。外衣架上挂着各色衣物,以哈利的身形而言都太大了,但没所谓。他挑了一件深蓝色的连帽外套,长得能掩盖哈利的膝盖。当他们要避开追踪时这可能会派上用场。转念一想,他再拿了另一件较长的森林绿外套。他的囚袍毕竟有点薄,他老是觉得很冷……
突然,他听见佩妮的声音,语调既害怕,又同时流露出些许傲慢。「我打电话报警了,他们随时会到。」
天狼星注视着她,试图判断她是否在撒谎。他砸坏了一个麻瓜电话,但他不敢肯定屋里没有其他电话。他向她挑眉。
「你是他们中的一个,对吗?」
她的声线发抖,天狼星暗自猜想了片刻她是否真的认出了他。她出席了詹姆和莉莉的婚礼,虽然逗留得不久。但他的样子和詹姆的伴郎大概有所不同。那时的他更年轻。更无忧无虑……尚未失去所有朋友,在最可怕地噩梦中度过了七年。
「他们?」略微慢了一拍,他才嘶声回道。
「那些怪胎!」佩妮厉声道。「跟我妹妹一样!」她抿紧了薄薄的嘴唇。
天狼星向佩妮踏近一步,靠得比正常略近一些,垂下的目光顺着优雅高挺的鼻梁落在她身上,轻蔑地盯着她。「你最好该死的闭嘴!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,但梅林在上,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出手……」
就在此时,他眼尾余光瞄见原先放电话的小桌上一个钱包。他唇角一勾。
「我觉得,让你帮我付一些花费也很公平,对不?」
说完,他从钱包里抽出麻瓜纸币,塞进身上长袍唯一一个不漏的口袋。佩妮只是又惊又怒地盯着他。
走到门边时,天狼星转过身,冷冷地瞪着她。
「我会带走哈利,你不会再有机会碰他一根头发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自己的外甥……」他说不下去。「他才八岁。无论你跟莉莉有什么问题,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小男孩,你却忍心折磨虐待他!你以为谁才是怪胎?我根本不肯定你还算是个人。」
佩妮因他的话退缩了一下,却马上傲慢地、甚至有些挑衅般抬高下巴。
天狼星再不发一言,转过身终于离开了女贞路四号宅子。
哈利被吓坏了。他正穿着达利的新外套。他有告诉天狼星这是达利的衣服,哈利是不被允许穿上的,可是天狼星却说他现在可以穿了。天狼星似乎不太担心守规则的事。比方说现在,他们正拖着脚步走在通常让运货列车行走的路轨上,哈利知道这是被明文禁止的行为。尤其是现在瞎灯灭火的,十分危险。
天狼星又变回了一只大黑狗,时不时用他那冰冷的鼻子轻推哈利,这让哈利觉得好过了一点。不过,他还是很害怕。已经很晚了,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。他的确想跟天狼星走。他走了德思礼家也不会有人挂念他。天狼星也说过,他永远不会伤害他,哈利相信他的话。天狼星甚至打败了弗农姨丈来保护他。他一定非常强大。
但是倦意逐渐浮现,他觉得脚痛,好奇着天狼星到底想去哪里。他说过他是从监牢里逃出来的,姨妈也说警察正在找他。哈利惊惶地想到若他们被捕会发生什么事。天狼星会再次入狱,而哈利……他会怎么样?他们会把他带回姨妈姨丈家吗?还是说他也要坐牢?如果是这样,他只希望他可以跟天狼星住同一个牢房,至少他们能在一起。
深夜时分,男巫被一下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。他本就是浅眠之人,马上就震惊地坐了起来。摸到床头的魔杖后,他呢喃一句「荧光闪烁!」。第二下敲门声响起,男巫仓促下床。「来啦,就快来啦……」他嘀咕道,步履艰难地走下楼梯。
打开门后,他意外地发现门外之人不是旁人,正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。
「阿不思。」他迷惑地眨眼。「现在几点?」
「抱歉,莱姆斯,这么晚了还要打搅你。但事出突然,必须及时处理。」
邓布利多严肃的语调使莱姆斯卢平皱了皱眉,立刻完全清醒过来。「当然。请进来吧。是什么事?」
莱姆斯领着邓布利多走进客厅,魔杖一下轻弹就燃起了壁炉。他上茶的提议遭到婉拒。而当邓布利多明显地叹了一口气才在火旁的一张扶手椅上就坐时,莱姆斯越来越担心了。
老巫师待他的前学生坐下后才发话。
「想必你已听闻天狼星布莱克逃狱的消息。」
莱姆斯颔首。这毕竟是预言家日报过去几天唯一的头条新闻。
「你们曾是那么亲密的朋友,我不希望要你蹚这趟浑水。」
莱姆斯脸色立刻强硬起来。「已是陈年往事了。那时还没……」他住口,知道自己无需再说下去。
邓布利多明白他的意思。人能想到的最大的背叛,就是一个好友害死了另外两个。邓布利多点点头。「我明白。但我认为你还是不要牵涉其中的好。」
「既然如此,你为何还要我参与?」莱姆斯冷静的外表下神经已紧绷起来。「这不正是你深夜造访的目的吗?」
「的确如此。」邓布利多点头同意。
「为什么是现在?天狼星一星期前已经逃了出去。为什么你现在才需要我帮忙?」
「因为哈利。」
莱姆斯僵直地注视着邓布利多。他的心脏遽然猛跳几乎要跃出胸膛。「关……关哈利什么事?」他哑声问道,喉咙干涩不已。
「看来昨晚布莱克从哈利姨妈姨丈家绑架了他。」
莱姆斯绷紧下巴。七年前他已经接受现实,自己一直未曾了解过天狼星布莱克。他虽接受了,却毫不明白。可如今……天狼星怎么能堕落至此?那个与他们同住同笑同闹、六年级时差不多算是被波特家收养、比他认识的任何人更鄙视黑魔法的少年,那个少年怎么会成为今天这个出卖好友的男人?他背叛害死了一个好友,亲手杀死了另一个,如今居然还把他的教子从家里带走……到底带去哪了?天狼星想要哈利干什么?
莱姆斯抬起头,对上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惊人的蓝眼睛。「为什么?」他问。
邓布利多叹了口气。「一个非常好的问题。我希望我有答案。如果想要的是哈利的命,他昨晚当场就可以轻易动手。」
「其他人有没有受伤?」莱姆斯问。
「哈利的姨丈。看来布莱克颇粗暴地殴了他一顿。要知道整个故事不是易事。莉莉的亲戚对巫师界不太感冒。」
莱姆斯蹙起眉头。「我知道。她姐姐出现了詹姆和莉莉的婚礼。我记得我只见过她一次,但她……老实说,挺无礼的。」
「是啊。」邓布利多浅笑点头。「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她留有这种印象。无论如何,他们也照顾了哈利七年。我只庆幸他姨丈伤得不算太重。」
「你说天狼星殴了他一顿。没有用魔法?」
「没有。似乎布莱克先生还没搞到一根魔杖。」
「不幸中之大幸。」莱姆斯喃喃道。
「的确如此。他至少无法幻影移形。魔法部正尝试监察所有的魔法及麻瓜运输系统。但目前为止是一败涂地。曾有人目睹他出现在伦敦地区,所以他们正在搜寻那一带。但我感觉他不会留在伦敦。你可以对天狼星这个人有各种各样的看法,但他无容置疑是非常非常聪明的。」
莱姆斯注意到这是邓布利多首次以教名称呼天狼星。他以前一向是这么称呼他的……『布莱克』这个姓的名声与那个年轻巫师素日的为人截然不同,邓布利多这么叫他,可能是想把今日的他和自己曾关心信任的前学生区分开来。邓布利多再次开口,让莱姆斯从沉思中惊醒过来。
「我来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,莱姆斯。撇开所有的失望,你是最了解他的人。」
「我认为其他人会深信我由始至终没有了解过天狼星。」就算以教名以外的代号称呼天狼星能让自己好受一些,莱姆斯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。称呼教名能提醒他自己的过错和愚笨,使他对那个男人的恨更刻骨。
「话虽如此,你可能会有点概念,譬如说他会去哪里,他会怎么藏起来。」
邓布利多探究地打量着他,而莱姆斯心知是时候说出真相了。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。当他的朋友们不是故去就是被终身囚禁,就算他说出少年时的自己是怎么背叛邓布利多的信任、导致朋友们犯罪,又有什么意义呢?
但此刻他不能继续缄默。天狼星带走了哈利,哈利的安全才是至关紧要的。天狼星会怎么待他,会怎么待詹姆的儿子?
莱姆斯吞咽津唾,却镇定地与邓布利多对视。「天狼星是非法阿尼玛格斯。」
两人上了一节运货火车的货柜,在堆积的一袋袋谷物后方安顿下来。哈利一躺下就睡着了。可怜的孩子经历种种骚动、情绪与体力压力后早是疲惫不已。另一方面,天狼星势必要等到火车沿着轨道隆隆向北进发才能松一口气。他本是自北南下,走回头路会使他的行踪更难以预测。
下一步如何他依然茫无头绪。他需要一个藏身之地,以便他能低调地照顾哈利。若是孑然一身,尚可安于过终日动荡飘零的逃亡日子。不过又是一头无人理会的流浪狗罢了。但是他万不可带哈利过这种生活。一来一个小男孩孤身上路惹眼非常,更何况哈利需要一个家。一个能给予他安全感的地方……
天狼星年幼时住的房子从未给予他安全感。他从不知道下一次惩罚、下一次任意虐打因何而起;不知道他是否被准许吃早餐、午餐或晚餐;不知道他会否被软禁在卧室罚抄关于纯血的无聊句子;不知道他要否背诵萨拉札斯莱特林的演讲……糟糕的时候侮辱和厌恶围绕着他的一举一动。走运的话他还能被忽略一阵子。最难以忍受的是它的变幻无常。没有你可跟随的指南。没办法杜绝处罚的发生。正因如此他惶惶不可终日,直至他终于能够离开那里去霍格沃茨上学。
他不希望这些事发生在哈利身上。他希望他能感到安稳和被爱。他若能想到去处就好了……
他在伦敦的寓所就算还在也指望不上。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他父母的屋子现在大概无人居住。但他一生中从未想要再踏进那里一步。反正他人很容易会猜到他可能会回祖屋。那里毕竟是他的产业,是魔法部搜捕逃犯地点的榜首。
他父亲是在他毕业那年逝世的,阿兹卡班坐牢的时候(虽然天狼星已不再记得到底是哪一年),一位官员告知他他母亲也过身了,导致他成为最古老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唯一继承人。他的弟弟雷古勒斯数年前在战争中去世。因此只余下了他一个。他是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人。
出乎意料之外,他对母亲的过身无动于衷。父亲逝世时也同样冷淡。不错,他们是他的父母,但他们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家。弟弟的死对他打击比想象中大。他们已经多年没说过话了,但他们也曾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候,那时他还没入读霍格沃茨,雷古勒斯也未被父母的信念荼毒。
不,他是在血亲以外找到了他的家。詹姆和莱姆斯和莉莉和……他咬紧牙关。不,不要想他。想想什么是重要的。你还有一个家人。你现在要优先为他着想。
天狼星靠着榖袋,脸带微笑地瞧着趴在腿上呼呼入睡的教子。他的教子。他的教子……他仍对这个念头有点敬畏。我猜,你让我担任他的教父时,没有想到会这样,对吧詹姆?
不。当年他是一个开朗而稍微有些不负责任的青年。逃离他那个疯狂家族后,他逐渐多了欢容,笑容越来越真挚。他不算富裕,但阿尔法德叔叔留给他的金币足够他过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阿尔法德叔叔。
现在,这个主意可值得好好想想……
待续